杨午野沉默了。
“你是在想闫毕的话吗?”
李思琦冲她挑眉。
“不。”杨午野说,“我在想,李思琦怕昆虫,恐惧症实体化后的生物不应该是雌蛛吗?雌蛛就在外面,为什么会说寄生在李思琦身上。”
李思琦笑容不变。
“参赛文件里也提过,这种生物依靠汲取SAN值为生,既然是依靠精神力,那么寄生在患者身上便失去了意义,反而少了一个有力的SAN值来源。”
杨午野总结:“要么你在骗我,要么参赛文件在骗我。但我倾向于相信后者。”
话音刚落,杨午野熟练地打掉冲过来的匕首。
李思琦一击不中,异常可惜:“哎呀,差一点。不愧是AUB的学生,比之前的几个免疫者有脑子。”
免疫者。
杨午野默默记下一个新词,问她:“那么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啊……有的去见上帝了,有的去西天了。”李思琦一转身,匕首瞬间回到了她的手上。
杨午野心里徒然一空:“我室友在哪里?”
李思琦甜腻地笑:“我就在你面前呀。”
瞬间,广播站风声大作,杂乱的稿纸纷飞。迅猛的撞击声之后,李思琦被飓风摔倒在地板上,杨午野半蹲在她身上,膝盖锁住脖子,反抢过匕首,抵在李思琦脑门上。她凉凉地重复一遍:“我室友在哪?”
李思琦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李思琦有信仰吗?”
没等杨午野回答,她自言自语地说:“没有的话,用正常人的话讲,那她就应该是死了吧。”
李思琦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匕首,一点也不慌张,从容问:“这可是人家的身子,你就这么给她毁容了?”
“如果她死了,身体也该跟着她一起下葬。”杨午野面无表情,“有人向我保证过,不会有参赛运动员受伤。”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可爱。李思琦弃权了呀,她不是运动员,虽然她现在还活着。”李思琦突然笑起来,“你别这么看我,当然不是我杀的。你听到钟声敲响了吗?到八点半的时候,它还会再响一次,那时候北京的大雪刚好可以掩盖一具尸体。那将是为她送终的钟声。”
她绕有兴趣地观察杨午野的反应。
别着急,杨午野,别着急。她现在还活着。
杨午野深深呼吸,听着外面雌蛛的动静:“皮卡丘会放电吗?”
“皮卡丘为什么不能放电?”李思琦反问,吐槽说,“你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点,我一点都没有成就感。”
杨午野的SAN值一点都没掉,还是满的。真是一个完美的猎手。李思琦暗自叹息。
“你让它听我的话,放电。”杨午野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好吧好吧。我还不想毁容。”李思琦惆怅地打了个响指,轻巧地说,“可以了。”
“就这样?”
“就这样。”
李思琦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脖子。
“你明明这么弱?为什么皮卡丘和那群异装癖会怕你?”杨午野难以置信。
李思琦:“……”
她向来完美无缺的笑容僵硬片刻,紧接着,她看见了满天的大雪。
李思琦的姿势是躺在地板上的,原本的天花板被一只蛛腿掀开,灌满了风雪。
杨午野早有预料,她侧身带着李思琦一滚,不忘用手掐住她的脖子。
没套出什么话,太可惜了。杨午野冷脸看着李思琦。
“照理说,反派逃跑之前都会放几句狠话的。”李思琦的身体忽然开始慢慢变淡,她露出一个熟悉的笑,“但我不一样。杨午野,我在黑体协会等着你的加入,并对此报以极大的期待。你的性格里有再合适不过我们的因素,埋没真是太可惜了。”
黑体协会?这又是什么势力?到底还有多少东西,隐藏在这个表面平静的世界之下?
“你该怎样堆一个栩栩如生的雪人?”在李思琦快要消散的时候,她轻轻地问。
她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而雌蛛挡住了灯光,巨大的阴影覆盖住了杨午野。
杨午野飞奔出广播站,厉声道:“皮卡丘!电它!”
金黄色的影子从风雪的树林里窜出,毛茸茸的尾巴猛地甩了出来,一路电光火石,直达雌蛛的背甲!
杨午野极其狼狈,她大口喘着气,警惕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雌蛛。
在她的正上空,王宇惊讶地“咦”了一声。
杨午野能做到这种程度,他着实没想到。毕竟广播站里的是黑体协会的人,他们虽然菜鸡,只能一天到晚套个壳子神神颠颠,但最擅长蛊惑人心,来的这位也是个强精神力,杨午野居然没有被干扰影响。
他检测了一下,杨午野甚至连SAN值都没有掉。
“现在的黑体推销业务不行了啊。”王宇感慨。
他悠哉游哉地看向雌蛛,被雷电击中,杨午野也该完成附加题了。
但奇怪的是,广播并没有动静。
虽然广播站的播音员走了,好歹机械电子音是防恐部的人,这也能罢工?今天是个什么稀奇日子?前有恐惧症免疫者,后有劳模典范防恐部在线摸鱼?
在他困惑的时候,雌蛛居然动了。
它被皮卡丘的电光击中,本该疲软倒下,然后被杨午野祓除。但是,它站了起来。
在杨午野如临大敌的注视中,它近乎癫狂地拔掉自己的蛛腿,前肢和后肢打架,将蛛腿奋力甩了出去。八只眼睛合拢在一起,露出了人类的忧伤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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