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赢的人是周嘉行,那蜀地就还是九宁的。
多弟希望周嘉行能打败河东军。
“那……”她犹豫了一下,问,“那您会怎么答复周使君的求婚帖?”
“答复?”九宁打了个哈欠,“用不着答复,他这是在吓唬别人。”
求婚帖是给天下人看的,他的目的达到了,她回不回复都一样。
等回了江州再亲口告诉他吧。
……
雪庭要陪九宁一起回江州。
他当初走得匆忙,很多佛经书籍还留在永安寺,得亲自去整理。慧梵禅师嗅觉灵敏,察觉到不对劲以后已经带着徒弟和珠宝逃到大山去了,永安寺现在没人做主。
九宁留下杨涧留守长安,带炎延南下。
雪庭担心杨涧被卢公、李昭拉拢过去,想要炎延留在长安。
九宁笑道:“炎延最可靠,带着她罢,京兆这边让秦家兄弟看着。”
南下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虽然周嘉行答应过她不会动江州,她还是担心两边会起冲突,必须得带上炎延以防万一。
这几年她一直陆陆续续给周嘉暄写信,她知道信肯定会被周嘉行拦下检查,信上没写太多内容,只含糊告诉周嘉暄和周都督她很安全,让他们不必担心。
周嘉暄没回信。
九宁问过怀朗他们。怀朗赌咒发誓说周嘉行没有扣下周嘉暄写给她的信。
后来她就没问了。
……
土城。
宴会过后,阿史那勃格加入到欢乐的人群当中,痛饮美酒,载歌载舞。
几名卫士经过篝火,聚到一起小声交谈几句,又四散分开。
火光照亮他们的脸,他们神情凝重,额头布满细汗。
阿史那勃格认出他们是李承业的亲兵,眉头轻皱,拒绝一名美貌少女送到嘴边的酒,拔步跟上其中一名卫士。
等到了没人的角落处,阿史那勃格一脚踹翻卫士,“说,你们在密谋什么?”
卫士猝不及防,摔倒在沙土地上,咬着牙不吭声。
阿史那勃格手上用劲,直接扭断卫士的胳膊,冷冷地道:“再不开口,我叫人来送你去见司空。”
卫士疼得钻心,发出一连串惨叫声,断断续续道:“世子……世子要我们埋伏在周使君的营帐周围……一把火烧了营帐……”
李承业要害周嘉行?
阿史那勃格立即放开卫士,转头就往周嘉行的营帐跑去。
营帐周围静悄悄的。
刚才周嘉行毫不留情地把那几个李元宗千挑万选的美貌女子赶了出来。其中一个大概是不甘心,又转身回去,还没进帐就被帐外亲兵一刀拍晕了,还道这只是警告。
之后没人敢接近周嘉行的营帐。
阿史那勃格大踏步走过去,目光扫视一圈,果然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们动手了!
阿史那勃格发出声音提醒周嘉行的亲兵,一个跃身追上那几个身影,大手钳子一样抓住其中两人。
两人惊慌失措,回过头来,抖如筛糠。
摇曳的火光打在他们脸上。
阿史那勃格怔住:“怎么是你们?”
这两人不是李承业的亲兵,竟然是他自己的亲随!
亲随浑身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营帐那头火光冲天,火势很大,一转眼半个牙帐都被火海吞噬。
阿史那勃格回头,望着熊熊燃烧的营帐,脸色阴沉。
这火不对劲!转眼就把营帐烧了个精光,普通的火怎么会烧得这么快?
而且火势这么大,营帐里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人出来查看状况……周嘉行去哪儿了?他的亲兵为什么还没反应过来?
阿史那勃格牙关咬得咯咯响。
两个亲随颤声道:“公子……我们也是不得已……”
四周骤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的光芒聚拢过来,李承业和其他公子披头散发,仅着里衣,在亲兵的簇拥中靠近,看到阿史那勃格,脸上现出惊诧之色。
“公子!”
“勃格,你在做什么?!”
“你这是要害周使君?”
阿史那勃格环顾一圈,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包围他的,正是他的义兄弟们。
而刚才那几个故意漏破绽让他怀疑的亲兵,此刻就站在李承业背后,眼眸低垂,一副忠心值守的模样。
他中计了。
阿史那勃格放开亲随。
李承业朝众人使了个眼色,痛心疾首地道:“勃格,你和周使君素有交情,怎么能因为求娶长公主不成就暗害周使君?周使君可是父亲的座上宾!”
阿史那勃格冷冷地扫一眼左右。
牙帐已经成一片火海,宴会上的人都围过来帮忙救火,李承业是被人从床上叫起来的,而他站在离起火最近的地方,放火的人是他的亲随,他和周嘉行刚刚因为长公主的事起了点摩擦,现在人赃并获,他百口莫辩。
义父爱面子,不许儿子们在庆功宴上下手除掉周嘉行,他“放火”烧营帐,不仅是明知故犯,害的人还是自己的朋友——义父最恨忘恩负义的人。
阿史那勃格知道,李承业肯定准备了后招,自己根本没法抵赖。
他站在人群当中,看着夜色下狂舞的火舌,一言不发。
难怪几名美人离去后周嘉行的营帐忽然安静下来,营帐外的亲兵也不见了——肯定是李承业动了手脚!
阿史那勃格缓缓闭上眼睛。
周嘉行是为了当面和他讲清楚长公主的事才应邀来的。
他害了自己的朋友。
……
大火引发骚动,各个部落的人都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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